年仅 21 岁的漂亮妈妈邵紫燕,刚生下双胞胎,却被查出患妊娠急性脂肪肝,昏迷 50 多天,最后离开人世,孩子生下来没喝过一口母乳。最终家人决定将其可用器官捐献帮助其他家庭,挽回了 4 个人的生命,为 2 个患者带来光明……
丁香医生请来肾病科的周医生,来给我们讲述器官捐献中的感动、敬佩以及悲喜交集的复杂心情。
年仅 20 岁的年轻妈妈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捐出了自己全部可以捐献的器官,为 4 名患者带去生的希望,将 2 名患者带向光明的世界。
对我来说,这个故事格外真实和感人,因为她的肾脏在我们手里从苍白变为鲜红,恢复血流和搏动,那一刻,我像往常一样,在心里默默说了声「谢谢,走好」。
现如今,器官移植已经不是稀罕事,科幻大片里面人造肾、再生心的时代尚遥不可期,捐献便成了等待移植的患者唯一的生机。有的器官,比如肝肾,可以亲人来捐,但有的器官,比如心脏,只能来自特殊的志愿者。
杭州的大街小巷,随处可见「器官捐献,生命接力——奉献生命礼物,大爱永留人间」的公益标语。我常常在人来人往中停下脚步,眼角轻泛泪光。因为我透过这些毫无美感却分外温馨的广告牌,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也想不到的场景。
「器官短缺」在旁人眼里也许只是冷冰冰的统计数字,在器官移植医生面前,就是一个个无助的生命在分秒间消逝。所以对于器官捐献者,我们常怀着一份特殊的敬佩。
很多人都觉得,亲人之间捐献器官,应当是义不容辞,其实不然,没有人理所应当地为另一个人付出任何东西,何况是不可再生的器官。
曾经有位大姐给她的弟弟捐肾,欢天喜地地来住院,一脸轻松,以为只是医院里躺几天就可以回家了。但当她看到邻床刚刚给儿子捐过肾的大妈,看到她肚皮上长长的切口和十几针缝线,她才开始意识到她要面对的具象的事实。有不少地方,捐肾手术已经用创伤更小的微创方法来做,但拳头大小的肾脏要从身体里完好无损地取出来,还是不可避免要留下疤痕的。
在亲人捐献的故事中,家庭成员之间的纷争并不少见:母亲要给女儿捐肾,但是其他子女反对;哥哥要给弟弟捐肾,但是嫂子反对;妻子要给丈夫捐肾,但是儿子反对。
曾经见过一位大姐,为了给弟弟捐肾,毅然与反对的丈夫离婚。多少人用伟大来赞美她,又对她的丈夫嗤之以鼻。然而,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标榜的正面典型。对于弟弟而言,应当感激,对于丈夫而言,也没什么值得羞愧,立场不同,仅此而已。
还有曾经刷爆朋友圈和微博的「男子患尿毒症,母亲配型成功却拒绝捐肾」这条新闻,很多人觉得母亲自私,但她不该受到这些指责。器官捐献,应当是怀着对生命敬畏之心而做出的自愿选择,决不能变成舆论压力道德绑架之下的无奈妥协。
我曾经以为,临终时捐献器官是最合理的选择,然而这是又一次的「以己度人」。
有一天,有一个九岁的小孩子玩耍中出了意外,父母的悲痛欲绝可想而知,这对伟大的年轻父母,在突如其来的噩耗面前还能有一丝理性来思考,把孩子的器官捐献给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们。
想不到,午饭的时候,听到别人在讨论这件事。他们说,这对父母太狠心。他们说,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做。他们说,要让孩子完整地离开。
我没有孩子,所以我还无法理解这种心情。但这样的想法不容指责,这也是一种父母对孩子的爱。也正因为不同想法的存在,才更让人敬佩那些选择捐献的人。
曾经,我站在 ICU 的病房里,看着一位靠机器维持生命的脑外伤患者百感交集。我不知道 ICU 外苦苦守候的家属中,哪些是他的家人,但我知道,会有来自红十字会的协调员陪着他们,倾听他们的痛苦和不甘,同时,告诉他们有一种能以特殊的形式延续亲人生命的方法——器官捐献。
我不知道哪些患者会成为重获新生的幸运儿,是那位总是憨憨的养猪大叔吗?是那个十分挑剔但本心善良的小姑娘吗?还是那个长得很着急的大男孩?
长长的等待移植的候选名单,仿佛每个人都只是表格的一行,但没有哪张纸可以承载这一个个鲜活却又可能时时枯萎的生命。此时此刻,为一家悲,为多家喜。这种奇妙的感觉,每次经历,都更加坚定自己做这一行的心。
生命的延续,对移植医生来说,这句话是现实,而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。
医院的很多同事都已经登记成为身后器官捐献的志愿者,我们非常期待有一天,人人都能理解器官捐献真正的意义,去敬佩去感激去追随,推动一场全社会参与的生命接力,而无后顾之忧。
想了解如何在去世之后器官捐献,请点击:想捐献器官,应该怎么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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